【鸣佐】龙与女仆
搬一下超话的参赛文，主办方辛苦了，吃到了很多很好吃的粮！
5k+，一发完，全龄向
漩涡鸣人是从一颗蛋中钻出来的。
洞穴内一道冷风穿过，光溜溜的小鸣人以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宣告了自己的出生。紧接着，他就被一只戴着白色半截手套的手揪住后颈，提溜到半空之中。
小鸣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吸了吸鼻涕，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哇哇哇”胡乱晃动一阵，蓝眼睛瞪的又大又圆——他觉得自己超凶的。
面前的人却丝毫没被他的气势所折服，黑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他扑腾几下，很快就没了力气。手一松，鸣人“扑通”一声掉入一个木盆，“脏小孩，没洗干净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鸣人委委屈屈地缩在盆子里，抱紧自己的大尾巴想着：又不是我想被你碰的说。黑发人类脱下手套，抱来一捆木柴，在不远处架着的锅炉下添了一把火，浓郁的食物香气飘满了整个洞穴。鸣人一下子又有了精神，尾巴一甩溅起一串水花，扒在木盆边缘眼巴巴地向着香味的源头望。
黑发人类却仿佛感受不到他的视线，自顾自往锅内撒上调味料，执着长柄木勺的手指修长又好看。
鸣人盯了半天，见他真不打算理自己，只好在水中打几个滚，冲洗身上黏糊糊的蛋液。
“你的名字是漩涡鸣人。”他被一条干净的大毛巾裹着，放在了绣着蕾丝与荷叶边的裙摆上。背后贴着一个平坦的胸膛，那双漂亮的手正擦拭着他的头发。还有一股冷冽又柔和的清香包围在四周，让鸣人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从鼻中发出一声满意的哼哼。
“我叫宇智波佐助，职业是女仆，负责守护你平安长大。”
鸣人完全没有用心听他说什么，注意力全被眼前看起来就很美味的食物吸引了，咿咿呀呀地扑到桌面上，捧着汤碗却猝不及防地被烫了嘴，又含着两包眼泪缩了回去。
佐助从他身后发出一声轻笑，将汤匙放到他手中，捏着他的手舀起一勺汤汁后轻轻吹散漂浮着的热气，然后才喂进鸣人的嘴中：“真是个吊车尾，连吃饭都忘记要怎样做了吗。”
鸣人咬住汤匙，抬着头不服气地看着佐助，却看见这个凶巴巴的黑发人类眼角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再仔细一瞧，却又什么都没有。他狐疑地偏着脑袋，伸出小短手想摸摸这个人类的脸，被佐助啪的拍了一下手背：“别磨蹭，快点吃完。”
真是小气！鸣人气鼓鼓地重新将视线移回食物，腹中的饥饿感让他很快遗忘了刚才的小插曲。
佐助默默注视着进食时不自觉地晃来晃去的小小的金色脑袋，那上面的两只角如此弱小，就像刚诞生的龙的稚子的生命一样，还是谁都可以轻易掐灭的火苗。但是没关系，他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鸣人。
他会保护他，直到他成为天地霸主的那天为止。
百年时光转瞬即逝。
龙的寿命很长，几乎与日月同辉。百年也不过让鸣人从什么也不懂的龙宝宝步入少年期，肢体开始抽长，面庞也渐渐有了俊朗的轮廓。经过佐助的悉心教育，也慢慢摆脱了懵懂阶段。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佐助身上没有龙气也并非山间精怪，就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却也能保持着20岁左右的相貌，这么多年来从未老去。
更为古怪的是，佐助明明是男人，却一直穿着一件女仆装——虽然穿起来很好看就是了。那件衣服他很爱护，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式保存，一直没有老旧破损。
关于佐助的一切都是谜团，无论鸣人怎么套话，他也半点口风不漏。除了姓名，鸣人几乎对他一无所知。
现下最重要的是，他满百岁了，已经度过了龙类最为脆弱的幼生期，有了闯荡天地的本领。这百年来，鸣人都在洞穴中生活，身边唯一能说话的人就是佐助，而佐助还常常对他爱理不理的。龙的征服欲与生俱来，此时鸣人就和自己的同族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收集亮晶晶的珠宝黄金，然后把自己整个龙都埋进去。
啊，当然还要把佐助一起埋进去。鸣人美滋滋地想着。
“如果遇到危险的对手，一定不要逞能，不准去打劫做正当生意的人，那都是别人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也不准强抢良家妇女，会让她们的家人伤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佐助你好啰嗦啊！”鸣人不满地嘟囔一声，将还在给他整理衣领的佐助一把扑倒在地上，坏笑着在他纤细的腰上摸了好几把：“而且我对女孩子什么的才不感兴趣呢，反正都不会比佐助更好看。”
鸣人挨的极近，身上满是喷薄的荷尔蒙与少年的朝气，宝石般的蓝色眼珠凝视着谁的时候，让人产生一种自己好像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佐助突然意识到鸣人真的是长大了，明明好像不久前，还只是条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到处乱跑的小奶龙而已。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鸣人的后脑，灿金的头发硬硬的略有些扎手，“是啊，你也到了不需要我管的年龄了。”
“……佐助？”鸣人虽然凭着直觉就对佐助这样做了，但真压在佐助身上，又后知后觉地觉得害羞起来。被佐助揉着后脑的头发，更是脸都要烧着了。然而佐助的话让他莫名地有些不安，连忙一把抱紧他，用小时候撒娇的语气说道：“才不是，佐助想管我一辈子都没问题。”
“我管不了你的一辈子。”
“有什么不可以的，佐助嫁给我不就可以了。”下意识地把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佐助慢慢瞪大了眼，黑色的眼瞳轻颤了一下，面上有些崩不住平日的游刃有余。
其实鸣人刚说完也有些后悔，明明还不到时候，自己应该要更强大点、先要从被佐助保护的龙变成保护佐助的龙，才能向着心仪的对象求偶才对。但说都说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鸣人闭着眼睛大声说道：“我不管，佐助就是我预定的新娘，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你是白痴吗，这么多年还不清楚我是男人？”佐助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想把鸣人推开，却被抱的更紧了。“佐助才是吊车尾吧，我一直就、都，很喜欢你的说……”鸣人的头上几乎都要冒出蒸汽，满脸通红地和佐助对视着，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会找好多好多的财宝，把这里装饰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和佐助一起成为它们的主人。我、我还会自己觅食！佐助想吃什么都可以找来的，鸣人大爷很厉害的！而且我也不会去找别的母龙什么的，也不想要龙蛋什么的……反正我有佐助就可以了，才不需要其他人。”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随后小心翼翼地抓起佐助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不信佐助可以摸摸，和佐助在一起我的这里跳的超快的啊，感觉都要爆炸了的说……”
手掌下所感觉到的，健康而有力的心跳，和鸣人青涩却坚定的面庞，让佐助有些恍惚起来。但意识深处的另一个自己义正严辞地向他发出了警告，他垂下眼，慢慢让自己从悸动之中平静下来。
“我只是一个女仆，指责是守护你长大，直到你不需要为止。”他缓声说道，“鸣人你从小身边只有我，没有见过其他的人和龙，分不清什么是喜欢和依赖。等到你出去见识多了，就会觉得今天所说的话幼稚了。”
空气凝滞了好久。直到手掌上猛然落上几滴水珠，烫的他心头一颤。佐助静静地看着鸣人抹了把脸，头也不回地从洞口冲了出去——他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了，原来设立的封印已经拦不住他。等到洞穴内最后一道鸣人的气息也散去，佐助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压皱了的裙摆，若无其事地开始了例行的打扫。
一天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等到他再也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打发时间的事情，他走到鸣人平时睡觉的床榻边，手指抚平床单上的褶皱，躺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他久违地做梦了。
“我很喜欢你，你能不能陪着我的说。我什么也不会做的，只要你能和我说说话就行。”
有遥远的声音传来，笨头笨脑的龙类趴在他面前，用爪子小心地碰了碰他。他浑身是血，眼睛中酝酿着滔天的恨意，什么也听不进去，“滚开！”他看也不看，拖着两条受伤的腿，就要往宇智波家的方向走去。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化作人形的少年急切地说道：“你不能过去啊，现在去的话会死的！”
“和你有关系吗？”他冷漠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金发少年，“最后说一遍，不要碍我的事。”
“我会帮你报仇的，你看，我很强的说。”金发少年像是要哭了，“哪怕拼上性命……我说到做到。“
没想到一语成谶。
佐助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最近似乎能清醒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了。习惯性地对着空气叫了一声鸣人的名字——然而，自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鸣人在人类的世界无所事事地逛了几天，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被人拉住了。
“你是……漩涡鸣人？”白发少年惊奇地睁大眼睛，“你不是死了吗？？？”
“哈？”鸣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人就莫名不爽，甩开了被他拉住的袖子：“你这家伙也太失礼了吧，哪有一见面就说别人死了的。”
“抱歉抱歉，我也是太震惊了，哈哈。”白发少年干笑两声，倒是丝毫看不出歉意，“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有些事想问你，佐助那家伙也是怎么都找不着人……”
听到熟悉的名字，鸣人一下子支起耳朵，脱口而出：“你认识佐助？你是什么人？”说完就想起那天佐助说的话，觉得被拒绝了还放不下的自己很没面子，又拉下脸来：“算了，也不关我的事。我走了，再见。”
“诶诶诶诶？你这家伙什么毛病啊，死了一趟还这么欠揍。”白发少年无奈地一把拽过鸣人，把他拉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小湖边坐下，然后伸出手道：“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鬼灯水月，嘛，姑且算你的同类，虽然并不想承认和你这种笨蛋是同类。”
“说别人是笨蛋的自己才是笨蛋。”鸣人毫不客气地还嘴，也没有和水月握手，抱着双臂冷冷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啊，我可是很忙的。”
“很重要的事啦，和佐助有关。话说你也太奇怪了吧，明明以前听到佐助两个字就比谁还紧张，现在反倒避之不及的，还真是一条善变的龙。”水月讪讪地收回手，“也不知道这家伙这一百年跑哪里去了，我和重吾香燐一直在找他，但想想他应该和你在一起，那他大限到了后也有人看护着，总的来说应该没事。结果你这家伙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在外面乱跑啊？难道佐助没和你在一起的？”
“什么意思……”听到“大限”两个字，鸣人脑海中传来“嗡”的一声，一瞬间感到有些失真。水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差点忘了你死过一次了，从龙蛋里出来以前的记忆也都没有了，那我就和你简单地说一下吧……”
百余年前，有两大势同水火的家族，一个是能与龙类交流、号称龙的使者的宇智波一族，另一个是认为龙类即异端，要全部被抹杀的志村一族。两大家族的对立最终以宇智波家族出现内鬼，并导致宇智波一族灭族告终。而宇智波一族唯一的幸存者宇智波佐助在十年后和一条龙类一起，结束了手上沾满龙族、人族杀孽的志村一族的统治。
但那条龙，也就是漩涡鸣人自己，为了保护宇智波佐助受了很严重的伤，打回原点重新回到了龙蛋之中。
神龙大人为了奖励宇智波的坚强勇敢，决定实现他的一个愿望。佐助提出的要求是守护漩涡鸣人一百年，直到他重新成为能独立生活的龙为止。
当然，任何愿望的实现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佐助所额外拥有的这一百年，不过是从之后的寿命中透支的。也就是说，这一百年结束后，他将陷入长达百年的沉睡，并在这之后才能转世投胎。
“说到底，你是笨蛋，佐助也没好到哪去。”水月最终对此作出了结语，一抬头却发现漩涡鸣人已经不在面前了，“喂喂，好歹听人把话说完好不好……”
风声在耳边被撕裂。鸣人这一生从未跑的如此快过，但是还要再快点、再快点，要尽快回到佐助身边才好。
到底是怎样的笨蛋，才会觉得把他赶离自己的身边，才能获得幸福呢？
曾经的记忆在疾驰之中，也逐渐回到了这副身体中。
佐助七岁的时候自己受了伤，掉到了宇智波的院子中，被佐助藏到房间中偷偷照顾了几日，然后他就决定等佐助一长大，就把他抢回自己的洞穴做自己的夫人——不对，应该说他要向佐助的父母提亲，然后堂堂正正把佐助娶回家才是，否则被佐助讨厌就不好了。
没想到等到佐助长大，宇智波一族遭遇巨大变故，小时候那个善良可爱的孩子也变了一副模样，双眼只看得见仇恨。但是没关系，至少他可以和佐助一起。
在佐助十八岁时，他从人类世界弄了一身女仆装送给佐助，结果被佐助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对方还说什么都不肯穿上这身衣服。
不过在他为佐助挡下致命一击失去意识前，最遗憾的倒不是没能看到佐助穿上这身女仆装的样子，而是到最后都没能看到佐助如露出孩童时代那样开怀的笑容。
……佐助。
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这一百年的呢？
他回到熟悉的洞穴时，墙上的蜡烛已经烧完了，室内一片昏暗。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佐助正窝在他平时睡觉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穿着他最喜欢的那件女仆装，手中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
他轻轻掰开佐助的手，那是一片龙蛋的壳——金黄的颜色，在他还小的时候曾经被佐助串成链子戴在他脖子上，说是能保佑小龙健康长大。某一天突然就不见了，他也没在意，没想到是被佐助保管起来了。
……这种东西而已，有什么一直留存的必要啊。
明明本人就在身边，任性一点让他留下来又会怎样，却急着把他赶走，真是个别扭的混蛋。佐助大骗子，混蛋。
“佐助？”他戳了戳佐助的脸，软乎乎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肉感嘛。不过佐助看起来没有醒来的意思。洞穴内飘着一层浅浅的灰，像是几日不曾打扫，什么时候佐助也变得这么懒惰了。不过他不会怪佐助的，佐助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鸣人本来想从后面抱着佐助睡觉，但又觉得会不会不太暖和，想了想后恢复自己的龙身后将佐助卷在了自己怀里，脑袋亲昵地搁在佐助的脸颊旁边。这样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佐助依偎在他身旁的睡脸，是不是感觉更像恋人一点了呢？
突然地就想起，在他还小的时候，佐助将他抱在怀里，在以为他睡着后，温柔地亲吻他的发顶。
睡吧，这样就很好了。一百年后，等你离开了，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然后永远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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